熱門大作《福爾摩斯探案集》，讓人回味無窮的章節(jié)，越追越發(fā)腦洞大開！

第六章 跳舞的小人

一大早，福爾摩斯把一張紙條丟在桌上，請我解答。

紙條上畫著一些莫名其妙的符號，我露出了遲疑的表情。

“這好像是張小孩畫的圖畫?！?/p>

“你可以接受你的看法，我不這樣認(rèn)為?！?/p>

“你說是什么呢？”

“希爾頓·丘彼特先生也想搞清楚這個問題。他住在洛?？笋R場村莊園。今天早上他給我寄來了一封信，信里面談到了這張畫，畫是夾在信里面的，他馬上就要來了?！?/p>

沒過多久，一個身材魁梧、長得精悍的大漢走了進(jìn)來。

他和我們禮節(jié)性地握了握手，這時他看到放在桌上的那一張紙條，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憂郁了起來。

“尊敬的福爾摩斯先生！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他憤怒地說道，“這張鬼東西令我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慨。我是久仰你的大名才把這鬼東西寄給你，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?！?/p>

“我理解你憤憤不平的心情，我的心情現(xiàn)在也很不平靜。這些跳舞的奇形怪狀的小人兒，像孩子們畫的東西。你為什么這樣重視這張畫？”

“我才不會為這張鬼東西費去我寶貴的精力呢。但是我的妻子非常看重它。這張東西的出現(xiàn)讓她寢食難安。她沒有說她對這張鬼東西恐懼的原因，我很想搞清楚這張鬼東西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兒，害得我親愛的妻子如此失魂落魄。”

福爾摩斯又重新審視了這張奇怪的畫。他在太陽光底下看到這張畫是用鉛筆畫的，便很快在他的筆記本上記上一頁。福爾摩斯又十分細(xì)心地查看了那張奇怪的畫，最后把它放進(jìn)了他的貼身口袋里。

丘彼特先生講述了事情的經(jīng)過：去年，我在倫敦邂逅了一位年輕美麗的美國小姐，她叫愛爾茜·伯特里克。我想娶她做我的妻子。愛爾茜·伯特里克也非常愛我，她很愿意嫁給我。但她曾經(jīng)對我說過要我好好考慮考慮我們之間的婚姻大事，到時候可能會后悔。她曾經(jīng)直言不諱地告訴我：‘我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過朋友，我現(xiàn)在只想好好地靜一靜，我不想再回到過去。假如你真想娶我的話，你必須向我保證你再也不會在我的面前提起我的往事，你如果覺得我提出的條件很苛刻，就讓我仍然過一個人的日子吧！’她在我們結(jié)婚的前一天還這樣對我說，我告訴她，我再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，我也答應(yīng)了她的要求。

我們結(jié)婚至今已經(jīng)有一年了，我們倆生活得非常和睦，非?？鞓贰５蟾攀窃谝粋€月前，有一天，我的妻子突然收到一封從美國寄來的信。我看見信封上貼著的是美國郵票。她一看到那枚美國郵票臉色就慘白了，她一看完就把信燒掉了。她沒有再提到這件事，我也沒有問她。我必須遵守我的諾言，從那天起，她的神情就大變了起來，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，她好像預(yù)感到什么東西會出現(xiàn)。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，雖然在以前可能有一段不幸的生活，但我敢肯定那絕對不是她的錯。

“讓我們好好來談?wù)勥@張鬼東西出現(xiàn)在我家的情況吧。大概在一個禮拜之前，也就是上個星期二吧，我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窗臺上畫了一些十分有趣的跳舞小人兒，和這張紙上的東西一模一樣，是用粉筆畫的。我還以為是我家那個小馬夫畫的呢，但他指天發(fā)誓他并不知道這件事情。我把那些畫在窗臺上的鬼東西全部擦去了，后來我告訴了妻子。她非常重視這件事情，她吩咐我，如果還有這種東西出現(xiàn)，一定要告訴她。事情又在昨天早上發(fā)生了，我在我家花園小道上看到了這張畫，我立刻拿給愛爾茜看，她剛看一眼就昏倒了。她從那天看到這張鬼東西后，一直都失魂落魄，惶惶不可終日。我不敢再耽誤下去了，我馬上就把信連同畫一并寄給了你。我相信你，福爾摩斯先生?！?/p>

福爾摩斯全神貫注聽他講完后，開始了沉思。

“希爾頓·丘彼特先生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你妻子說出她內(nèi)心的隱秘?！?/p>

希爾頓·丘彼特為難地說道：“我是男子漢，我不會做出任何有背諾言的事情。愛爾茜如果真心愿意對我傾訴，她會對我說的；她不愿意，我絕不會強迫她說。我相信你的能力，事情終究會水落石出的。”

“感謝你對我的信任，好吧，我問你，你家有沒有來過陌生人？”

“沒有?！?/p>

“我想你家是住在很僻靜的地方，任何陌生人的出現(xiàn)都會引人注目，對吧？”

“在我家附近一帶是這樣。但是離我家不遠(yuǎn)，有一個馬場，那里經(jīng)常留外人住宿?！?/p>

“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內(nèi)容十分豐富。它們不是隨便畫成的。這張紙上所畫的東西一定有規(guī)律可循，我想要搞清楚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兒，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好的。還有，我手頭到目前為止掌握的線索并不充足，僅僅從一張莫名其妙的畫的內(nèi)容入手，我覺得困難很大，我希望你先回家再細(xì)心觀察一番，一有情況馬上通知我。還有，你必須把那些新近出現(xiàn)的跳舞小人按原樣描摹下來，時時刻刻密切關(guān)注事情的發(fā)展?fàn)顩r，記住，一有新情況，馬上通知我?！?/p>

送走了希爾頓·丘彼特，福爾摩斯的情緒很不好。這幾天，我看見他幾次從筆記本中抽出那張紙條，全神貫注地望著紙上的那些奇異的符號。大概又過了兩個星期，有一天下午我要出去，他把我叫住了：“華生，你能不能不出去呢？”

“有什么事情嗎？”

“今天早上我收到希爾頓·丘彼特的一封電報，又是那些古怪符號的事，我從他的電報中推測出他發(fā)現(xiàn)了新的重要線索?！?/p>

我們在屋里等他的時間不算長，希爾頓·丘彼特用最快的速度跑上了樓，他的精神和情緒明顯的不怎么好。

“為了這件事情，我真是傷透了心，福爾摩斯先生，”丘彼特一邊說一邊坐倒在椅子上，他痛苦地說道，“對手在暗處，而你在明處，這樣的處境真是令人擔(dān)心，但是我到現(xiàn)在都還不知道我的對手是誰，我真是太痛苦了。現(xiàn)在我和我的妻子都非常痛苦，我的妻子為這件事情也傷透了心，她越來越瘦弱了?！?/p>

“她一直都沒有向你說什么嗎？”

“什么都沒有說，她什么也不肯對我說。我明白她內(nèi)心的痛苦，我一直想為她分擔(dān)痛苦，可能是我做得太笨拙了，她嚇得再也不敢提起這事了。她時常談到我的家族名譽，往往在這個時候我以為她就要向我傾訴她的隱秘了，但不知為什么，話到嘴邊她又繞開了話題。”

“你最近有沒有什么新的發(fā)現(xiàn)？”

“有，有，挺多的，我?guī)砹藥讖埿碌漠?，我還看到我的對手了?！?/p>

“是嗎？畫鬼玩意的那個人嗎？”

“沒錯，我親眼看到他在我家莊園上畫這鬼玩意。自從我上次從你們這里回到家后，也就是第二天大清早，我在工具房門上又看到了新畫的跳舞小人，仍然是用粉筆畫的。這工具房和草坪在同一個地方，它正好對著前窗。我照著畫下了一張?！彼贸隽艘粡埣垼谧郎蠑傞_。

“很好！很好！請說下去。”福爾摩斯說。

丘彼特又接著說：“我一描下來后，馬上就擦去了。但是兩天后，我又發(fā)現(xiàn)了新的?！?/p>

福爾摩斯興奮地擦了擦手背。

“線索越來越充足了！”他高興地說。

3天后，我又在花園的小路上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張紙條，上面壓著一塊大鵝卵石。紙條上畫的鬼東西跟上次那張一模一樣。從那天開始，我就決定守夜。我右手拿著槍，坐在書房不睡。我在等待那個該死的家伙。從書房往外面看，草坪和花園全都在我的視野之內(nèi)。半夜三更的時候，我聽到背后有腳步聲，我妻子穿著睡衣來叫我去睡覺。我對她說我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竟敢三番兩次地來騷擾我們。她懇求我不要去理睬那些惡作劇。她對我說：‘我們可以出去旅行，不去搭理那些無聊的惡作劇和那些無聊的人?！覛鈵懒?，說：‘我不會放過那個該死的家伙的，我們?yōu)槭裁匆颖?，這不是我們的錯！’她說：‘好吧，先睡覺，明天再談吧?！?/p>

“正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我看見了她的臉在燈光下忽然由紅潤變得慘白起來。她的左手在使勁地拽我的肩膀，我使勁地掙脫，就在這個時候，我突然瞥見了工具房的墻角下有一個人影在走動。那個人影偷偷地摸到工具房門口，我又驚又怒，我握緊了槍就往外沖。她從后面抱住了我，我那時只想收拾那個該死的家伙，我不顧一切地推開了我的妻子。當(dāng)我趕到工具房門口的時候，什么都沒有了，那個該死的混蛋逃走了。我看見門上又畫了一些跳舞的小人兒，一模一樣的小人兒，我尋遍了莊園各處，什么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。當(dāng)我再次去工具房檢查的時候，我看到了房門上又增加了些新畫，原來那個混蛋還沒有離開我的莊園。”

“你把房門上那些新畫照樣描下來了嗎？”

“畫下來了，都在這里。”

希爾頓·丘彼特又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紙來。

那么，這些是描在前一行下的呢？還是前后分開的？

“它們原來都是畫在另一塊門板上的?！?/p>

“太好了！這條線索的作用非常大，丘彼特先生請繼續(xù)講下去吧！”

“還有什么好講的，福爾摩斯先生，那天晚上我簡直肺都要氣炸了，我生我妻子的氣。她如果不在緊急的時候抱住我，那么我就可以收拾那個該死的混蛋了，最起碼我可以將那個家伙打傷，他早就應(yīng)該嘗嘗我的厲害了。我妻子事后告訴我，她拽住我是害怕我會受到意外的傷害。我當(dāng)時想到的是：她不是怕我受到傷害，而是害怕那個該死的混蛋受到傷害。但是我從我妻子的語言以及她的眼神中可以明顯體會到她的確很擔(dān)心我，我想約上農(nóng)場里幾個健壯的青年埋伏在暗處，只要那個混蛋一出現(xiàn)，我們就往死里打，不讓他知道我的厲害，我決不會罷休的?！?/p>

福爾摩斯聽完他的敘述，馬上就阻止他：“這樣做沒用，反而會打草驚蛇，你時間急不急？”

丘彼特先生說：“我今天還必須趕回家，我妻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，她非常害怕，她希望我早點回去。”

“既然是這樣，你就先回家吧！你妻子確實很需要你的保護(hù)。我本來想過幾天和你一道到你家的，好吧，你先留下這些玩意兒吧，我會為你處理這些棘手的問題的。”

福爾摩斯在桌邊忙了起來，他麻利地把所有畫有古怪符號的紙條都擺在了桌上，并且仔細(xì)地進(jìn)行了拼湊，在拼湊的過程中，他對這些古怪的符號進(jìn)行了破譯。到了最后，他歡快地吹了一聲口哨，我想他的工作暫時就要告一個段落了。他已經(jīng)寫好了一份電報，電報比較長。他高興地?fù)u晃著手中那份長電報說：“華生，假如回電中有我希望得到的東西，案子就快要結(jié)案了?！?/p>

回電遲遲不到。我們坐在房間里整整等了兩天，終于在第二天傍晚，希爾頓·丘彼特用一封信的表達(dá)方式向福爾摩斯匯報了情況。他在信里面說他家沒有發(fā)生什么意外。但是在莊園小路上又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跳舞小人兒。信里面夾寄來了一張。福爾摩斯馬上攤開了那張紙。他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觀察了幾分鐘，突然他發(fā)出了一聲驚嘆，他的臉色也焦急起來。

“事情發(fā)展得越來越不妙了，我們再也不能袖手旁觀了，現(xiàn)在有沒有去洛福克的火車？”

我拿出了列車時刻表，晚上最后一趟火車早開走了。

“糟糕，看來沒有辦法了，我們只能搭明天的首班車。”福爾摩斯說得很急，“事情緊急得很。事實擺在眼前，我看了丘彼特這份電報，我就知道事情發(fā)展到一觸即發(fā)的程度了，丘彼特先生的生命受到了威脅?！?/p>

我們搭乘火車到達(dá)了洛?？嘶疖囌?，火車站的站長向我們走來，他問我們：“你們是從倫敦趕來的偵探吧？”

福爾摩斯微微地皺了皺眉頭，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這是洛?？说木L馬提經(jīng)過火車站告訴我的，你們當(dāng)中有一個還是外科醫(yī)生。丘彼特夫人還沒有死，但是傷勢很嚴(yán)重，可能活不了多久。”

福爾摩斯焦急地說：“我們要趕到馬場村莊園去，但是我沒有聽說那里出了什么事??？”

站長說：“這是一起謀殺案，恐怖的謀殺案，希爾頓·丘彼特夫婦遭到了槍擊。事情是這樣的，丘彼特夫人先把她丈夫用槍打死了，然后自己朝自己開槍，她命大，沒有被槍打死，不過她也活不了多久了。要知道，他們原來生活得多么美滿幸福?。“?，真慘！”

告別了火車站站長，我們匆匆忙忙地上了馬車。馬車帶著我們來到莊園大門口才停了下來。一個矮個子走向我們，自我介紹說他是洛福克警察局的馬提警長。

“你好！福爾摩斯先生，這件案子發(fā)生在今天凌晨3點。你的消息可真靈通，速度也比我快?！?/p>

“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。我本來想趕到這里阻止這件慘案發(fā)生的?！?/p>

“那么你對這件案子一定是了如指掌了，而我僅僅知道他們夫妻一向生活得很美滿?！?/p>

“我掌握的只是幾張古怪的畫紙。至于案件的事發(fā)原因，以后再跟你說吧。警長先生，我們是各干各的，還是共同參與？”

假如我真能夠和你一起調(diào)查這個案件，我會感到十分榮幸。馬提警長非常誠懇地說道。

“我能和你一起合作也感到十分榮幸。我想立刻聽到證詞，馬上調(diào)查案發(fā)現(xiàn)場！”

馬提警長非常聰明，他讓福爾摩斯隨便詢問目擊者以及調(diào)查宅院各處的線索，他自己在一旁做筆錄。洛?？酸t(yī)院的外科醫(yī)生是一個上了年紀(jì)的老人，他剛從丘彼特夫人的臥室出來，他告訴我們丘彼特夫人的傷勢十分嚴(yán)重，但性命無憂。子彈穿過她的額頭，她昏迷了過去。她到底是被打傷還是自傷，他不敢隨便定論。但可以肯定的是，這一槍是從近處打的。在書房里只發(fā)現(xiàn)了一把槍，里面只打了兩發(fā)子彈。丘彼特先生的心臟被子彈打穿了，當(dāng)場死亡。他們夫妻倆都有兇殺對方的嫌疑，因為那把槍掉在他們正中的地板上。

“誰搬動過他沒有？”福爾摩斯問。

“沒有。丘彼特夫人受傷嚴(yán)重，她家的仆人把她抬出了臥室?！?/p>

“你到這里有多長時間了，醫(yī)生？”

“從凌晨4點鐘開始到現(xiàn)在。”

“就你一個人在嗎？”

“馬提警長也在場?！?/p>

“你沒有動什么吧？”

“沒有?！?/p>

“你有保護(hù)現(xiàn)場的經(jīng)驗，是誰給你報的警？”

“丘彼特先生家的女仆人桑德思?！?/p>

“是她首先發(fā)現(xiàn)的？”

“還有廚師金太太?！?/p>

“桑德思和金太太在不在？”

“應(yīng)該在廚房?！?/p>

“我們聽聽她們是怎樣說的?！?/p>

丘彼特家的大客廳一下子就變成了調(diào)查庭。福爾摩斯坐在一把老式的椅子上，他的情緒并不樂觀，一臉的嚴(yán)肅和莊重。

桑德思和金太太回憶得很詳細(xì)。首先她們是被一聲爆炸驚醒的，緊接著又響了一聲。金太太立刻用最快的速度奔到桑德思的房間。她們一起下了樓，書房門敞開著，桌上點著一支蠟燭。丘彼特先生趴在地板上，已經(jīng)死了。丘彼特夫人在窗前癱著身子，腦袋緊挨在墻上。她傷勢嚴(yán)重，滿頭都是污血，嘴里不斷地喘著粗氣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走廊和書房里充滿了火藥味和煙味。窗子是關(guān)著的，窗里還插上了栓頭。她們嚇得要命，她們馬上就派人去找醫(yī)生和警察，然后在馬夫和喂馬人的幫助下抬出受了重傷的丘彼特夫人，抬回到她的臥室。出事前他們夫婦早就睡了，她穿著衣服，他的睡衣外面套著便衣。書房里的東西都沒有動過，保存得非常完整。丘彼特夫婦給她們兩個仆人的印象，一直是和和睦睦的，從來沒有斗過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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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完了兩個女仆的敘述后，馬提警長又問她們當(dāng)時宅院門的安全情況，她們都異口同聲地回答，宅院里每扇門都閂好了，沒有人能夠跑出去。福爾摩斯也問了她們一些關(guān)于她們自己的問題，在問到槍響時周圍動靜的問題時，她們都肯定說她們從樓上跑出來的時候，就聞到了火藥味。福爾摩斯對馬提警長說：“這個事實不要忽略，是我們仔細(xì)檢查那間書房的時候了。”

書房不大，有一扇開向花園的窗子，房子中間擺著一張書桌。丘彼特的尸體橫趴在地板上，已經(jīng)死去多時了。致命的子彈從他胸口穿過，射穿心臟后仍殘留在心臟里面。他的袍衣和手上都沒有火藥的痕跡。那個老醫(yī)生說過，丘彼特夫人的臉上有火藥的痕跡，但是她手上沒有。

“死者和幸存者手上沒有火藥痕跡，并不能說明什么問題，要是有的話，那么情況將會完全不同，”福爾摩斯說，“如果子彈本身有問題，它在打出的時候，火藥會往后倒噴，否則打多少槍手上都不會有火藥的痕跡。但這是不可能的，根本不會存在這種情況，丘彼特先生的遺體可以搬走了。醫(yī)生，丘彼特夫人額頭里面那顆危險的子彈還沒有取出來嗎？”

老醫(yī)生說：“這個手術(shù)并不簡單，稍有差錯就會危及生命，難度挺大，這需要時間。那支槍中總共有6發(fā)子彈，打了兩發(fā)，剩下4發(fā)，兩發(fā)子彈制造了兩個傷口。事情就是這樣?！?/p>

福爾摩斯說道：“表面上是這樣，但打在窗柜上那顆子彈又怎么解釋呢？”話還沒說完，他的身子突然轉(zhuǎn)動起來，身子轉(zhuǎn)動的方向和手指的方向一致，方向都朝向了窗框底邊一個不起眼的小洞。

“哎呀！我怎么沒有發(fā)現(xiàn)！”馬提警長驚訝地說道。

“我一直在尋找它?！?/p>

“這絕對是一條重大的線索！”老醫(yī)生說，“福爾摩斯先生真是明察秋毫，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睛。事實上應(yīng)該是打出了3發(fā)子彈，窗框上這顆子彈是這件案子最大的疑點，當(dāng)時案發(fā)現(xiàn)場一定還有人在場。是誰呢？他是怎樣逃走的呢？”

“只要解開這個疑點，我想這個案子就容易、清晰多了。”福爾摩斯對馬提警長說，“警長先生，你應(yīng)該還沒有忘記桑德思和金太太說過她們一出門就聞到了火藥味吧。我也說過有關(guān)她們提供的這個線索很重要，對吧？”

“不錯，先生。我當(dāng)時并不清楚你要說明什么東西?！?/p>

“這就證明了在開槍的同時，門窗都是開著的，要不然火藥的煙不可能有那么快吹上樓，這一定是書房的門窗打開了，有風(fēng)進(jìn)入。但是書房的窗戶打開時間并不長?！?/p>

“從哪里可以看得出來呢？”

“如果沒有風(fēng)，書桌上的蠟燭就會正常地燃燒?！?/p>

“絕妙！絕妙的推理！”馬提忍不住拍掌叫好。

“慘案發(fā)生的時候窗戶是打開的。有人在窗外放暗槍，那個人的子彈打中了書房里的人。書房里的人立刻還擊，但子彈卻打在了窗框上。窗框上那個彈孔證明了我的假設(shè)是成立的?！?/p>

“窗戶又是怎么關(guān)上的呀？”

“丘彼特夫人出于本能關(guān)上窗戶。咦，這是什么東西？”

書桌上放著一個鱷魚皮鑲銀邊的女用手提包，十分精致。福爾摩斯打開它，里面的東西全部被他倒了出來，包里面裝的是一沓英鈔，50英鎊一張的共有20張，用橡皮筋扎在一起。除此之外，別無他物。

“這個手提包是日后當(dāng)庭作證的證物，好好收管?！备柲λ股髦氐匕咽痔岚湾X交給了馬提警長。他接著又說：“我們一定要搞清楚這些打出去的子彈。第三顆子彈，也就是打中窗框上的子彈。從木頭碎片情況來看，子彈分明是從屋里面打出去的，我想再問一下金太太，你說過你是被很響的爆炸聲驚醒的。是不是它比第二聲要響呢？”

金太太回答：“這是一個難題。我是被驚醒的，很難說。但是那槍聲聽上去真的很響。”

福爾摩斯說：“你沒有感覺到是兩槍齊發(fā)嗎？”

“很難辨別，當(dāng)時我剛剛驚醒?！?/p>

“的確是兩槍齊發(fā)。警長先生，不用再調(diào)查了。假如你愿意同我一起到花園走一趟的話，我們肯定又會發(fā)現(xiàn)新的線索?！?/p>

書房窗前是一座花壇，福爾摩斯帶著我們來到花壇前，我們都發(fā)出了驚叫。我們看到花壇里的花都被踩倒了，亂七八糟地踩滿了足印。那是男人的大腳印，腳趾特別細(xì)長，福爾摩斯在花壇里細(xì)心地搜查著什么。突然，他站直了身子，手上已經(jīng)多了一個圓圓的小銅管。

“果然不出我所料，”他興奮地說，“那支左輪手槍有推進(jìn)器，這就是第三槍的彈殼。馬提警長，這起案子馬上就要了結(jié)了?！?/p>

馬提警長對福爾摩斯的探案速度有點不適應(yīng)，他除了驚訝外，臉上再沒有其他表情?！澳敲词鞘裁慈碎_的槍呢？”他只能這樣問福爾摩斯了。

“我們會有機(jī)會再次談?wù)撨@起案子的。我還有幾個地方?jīng)]有弄清楚，只有弄明白了那幾個不清楚的地方，我才能清楚地回答你這個問題。”

“好吧，事實上讓兇手落網(wǎng)才是我們要做的頭等大事?！?/p>

“我不是要在你面前玩什么把戲，事出有因，我一時之間還不能夠向你解釋清楚。只要掌握了必備的線索和資料，我想就算丘彼特夫人再也不能回憶起那天凌晨的情景，我們?nèi)匀荒軌蛘{(diào)查出兇手是誰。我必須先搞清楚這兒是不是有一家名叫‘埃爾里奇’的旅店?！?/p>

丘彼特家的仆人都不知道埃爾里奇旅店在什么地方。當(dāng)問到那個喂馬的小孩時，他說在東羅斯頓方向，離這里幾英里的地方住著一個名叫埃爾里奇的農(nóng)場主。

“那個地方很難找吧？”

沒錯，先生。

或許那兒的人還不知道昨天晚上這里發(fā)生的事情吧？

“或許吧。”

“你騎上一匹快馬，我希望你能夠幫我送封信去埃爾里奇農(nóng)場?！?/p>

福爾摩斯立刻從貼身口袋里掏出很多畫著跳舞小人的紙條，他在書桌前折騰了一陣，最后，他遞給了喂馬小孩一封信，囑咐他一定要把信送到收信人的手上，千萬不要和收信人談話。我看到了信頭上潦草地寫上了收信地址和收信人的姓名，字體根本就不像他平常的字體。信頭上寫著：洛?？?，東羅斯頓，埃爾里奇農(nóng)場，阿貝·斯倫尼先生。

福爾摩斯送走送信人，接著又對馬提警長說：“警長先生，捉拿殺人兇手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。你應(yīng)該多派幾個警察來，現(xiàn)在還來得及，這個殺人兇手非常危險，他的暴力傾向很嚴(yán)重。”

福爾摩斯不待馬提警長開口說話，他又吩咐所有仆人：“假如有人來看望丘彼特太太，馬上把客人帶到客廳去，千萬不要說出丘彼特太太的真實身體狀況?！彼欢佟⒃俣貒诟狼鸨颂丶业钠腿酥?jǐn)記這些。說完，他就帶著我們一行人到客廳去了。此刻客廳里只剩下福爾摩斯、警長和我3個人。

福爾摩斯把椅子搬到桌子旁邊，把那些畫有古怪符號的圖紙都拿出來攤到桌上，我向大家說一說我對這件怪案的看法吧。一接到這個案子，我就有一種預(yù)感，這起案子不那么簡單。我看到了希爾頓·丘彼特先生帶來的古怪符號圖紙，也就是桌上這些，一些有趣的跳舞小人兒。這種古怪符號我還是第一次看到，這種符號的制造者的真實目的是想遮人耳目，讓別人以為它是信手涂寫的兒童畫，而看不出符號傳達(dá)的真實信息。答案就在里面，看出這些符號的代表字母，再用密碼的規(guī)律來分析，答案很快就會出來。丘彼特先生給我第一張紙上的那句話很短，我的推測能力在這個時候還不敢胡亂把握這些古怪符號，我能肯定的是有一個圖形代表的是E。E在英文中是最常見的,E字母在第一張圖紙中使用得最頻繁，圖紙中15個符號，有4個是E。符號里有的帶小旗，有的沒有。從圖形的分布情況來看，那些圖形應(yīng)該是用來把句子中的單句分開的。

可是，事情并不那么簡單，很多時候假設(shè)只是一種借鑒手段，因為它畢竟不是事實，除了E以外，英文字母的使用順序很不清楚。這種順序，跟英文的常用順序大不相同。字母按出現(xiàn)頻率的排序是T、A、O、I、N、S、H、R、O、L，但是T、A、O、I出現(xiàn)的頻率幾乎是一樣多。我不想一一去驗證它們，這樣很費時間，而且效果還不好，事倍功半的事情我不會做。于是我就等來了希爾頓·丘彼特的第二次來訪，他終于為我?guī)砹诵碌闹匾€索。他又帶來了一張古怪符號的圖紙。在這張圖紙中，我發(fā)現(xiàn)了第二個和第四個都是E。這詞可能是sever。Never作為答語的可能性極大，而且從各種跡象都可以看出這是丘彼特夫人寫的答復(fù)語，我假設(shè)這種推理是正確的，那么那3個符號分別代表N、V和R。

我直到現(xiàn)在都還覺得破譯這幾個古怪符號的困難程度很大。剛才我突然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，這個想法真的很奇妙，它一下子讓我明白了其他幾個字母的真實含義。

我想到的是，如果是一個在年輕時和丘彼特夫人來往很親密的人，這人對丘彼特夫人的要求很無理，那么一個兩頭的E當(dāng)中是3個別的字母的組合極有可能是ELSIE這名字。

我仔細(xì)一觀察，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這個詞曾經(jīng)3次構(gòu)成一句話的結(jié)尾。所以我敢肯定，這一句話一定是對‘愛爾茜’提的要求。于是我就找出了L、S和I。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要求，但在‘愛爾茜’前面的一個詞只有四個字母，末尾是E。這個詞一定是come。其他字詞都不行，于是又找出了C、O、M。嚴(yán)謹(jǐn)?shù)卣硪幌碌谝痪湓?，這句話成了：M.ERE.SL.NE。

在短句中出現(xiàn)了3次的是A，而且都是排在句子的最前面。H在第二個詞的第一位置非常明顯，這句話現(xiàn)在成了：

AMHEREA.ESLANE.再加上名字中所缺字母：

AMHEREABESLANE。

我手頭掌握的這些字母，足夠破譯第二句話，這句話破譯出來應(yīng)該是這樣的：A.ELRE.ES。

“在這一句話中字母和G只有加在缺字母的地方才有意義埃爾里奇可以假設(shè)是寫信人住的地方或者是旅店的名字?！?/p>

馬提警長和我完全被福爾摩斯嚴(yán)謹(jǐn)又合理的推理吸引住了。

我們對這起怪案再也不是一知半解了，案子清晰多了。

“接下來你又是如何推斷的，福爾摩斯先生？”馬提警長問道。

我有足夠的理由斷定阿貝·斯倫尼是一個美國人，阿貝是美國式的拼寫。發(fā)生在丘彼特夫人身上的事情，都是因為一封從美國寄來的信才引發(fā)的。從這里我可以斷定丘彼特夫婦遇害不是家庭暴力引起的，一定有局外人參與其中。我沒有放過對丘彼特夫人年輕時發(fā)生的事情的調(diào)查。我在昨天向紐約警察局發(fā)了一份求急電報，電報是發(fā)給在警察局工作的威爾遜·哈格里夫，他是我的朋友。在電報里我問他知不知道阿貝·斯倫尼。他馬上給我回了電，他告訴我阿貝·斯倫尼是芝加哥的恐怖分子。與此同時，希爾頓·丘彼特先生寄來了阿貝·斯倫尼最后一次畫的跳舞小人，跳舞小人給我的啟示是：ELSLE.RE.ARETOMEETTHYGO。

“補上字母和D，這句話就完整了事情發(fā)展到這個地步已經(jīng)很危險了。我對芝加哥那伙恐怖分子十分了解，我料到阿貝·斯倫尼會說到做到的，他勸誘不成就會孤注一擲了。我不敢再浪費時間，馬上和華生趕來阻止這件慘劇的發(fā)生。很遺憾，我們來遲了?！?/p>

“非常高興能夠和你一起調(diào)查這件案子，”馬提警長誠懇地說，“但是，我必須實話實說，你只為你自己負(fù)責(zé)，但我卻要為我的上司負(fù)責(zé)。假如這個現(xiàn)在住在埃爾里奇農(nóng)場的阿貝·斯倫尼真是殺人兇手的話，讓他逃出洛?？藢⑹俏揖缴闹凶畲蟮臄」P。我的上司給我的處分肯定不會輕?！?/p>

福爾摩斯說：“他逃不掉的。放心好了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他逃不掉呢？”

“他如果真要逃走的話，那就是他不打自招了?！?/p>

“還等什么呢，我們?nèi)プ阶∷??！?/p>

“我想他立刻會到這兒來的?！?/p>

“這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“我寫信請他來?！?/p>

“這就有點令人不可思議了，先生！你這不是打草驚蛇嗎？”

“你等著瞧吧，精彩的還在后面呢?！备柲λ拐f，“看，是不是我請的客人來了？”在門外的小道上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朝宅院走來。

福爾摩斯對我們輕聲說道：“大家不要輕敵，這個家伙挺難對付的，做好一切準(zhǔn)備，不要讓他從這里逃走了，我想先和他聊聊?！?/p>

我們藏到了門后，這的確是令人防不勝防的好地方。門打開了，那人踏步進(jìn)來了。福爾摩斯出其不備地用槍柄在他的頭上猛擊了一下，馬提警長飛快地用手銬銬上了他的手腕。他們兩個人利索的兩招就擒住了那個措手不及的家伙。他不知所措地盯著我們，一臉的無奈和失望。他對我們說：“我承認(rèn)我已經(jīng)輸了，你們的身手不賴。我趕到這里是希爾頓·丘彼特夫人請我來的，你們怎么也在這里呢？不會是她為你們出的計謀吧？”

“你搞錯了，希爾頓·丘彼特夫人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奄奄一息了?！?/p>

那人聽到這個消息，馬上就撕心裂肺地狂吼起來。

“胡說八道，不可能的事，這絕不可能，你們在騙我。受傷的是希爾頓，不是愛爾茜。這是怎么一回事??！老天爺有沒有搞錯，愛爾茜沒有受傷！”

“希爾頓·丘彼特先生已經(jīng)中彈身亡，丘彼特夫人額頭中了一槍?！?/p>

那人滿臉是絕望的神情，淚水迸涌而出，他什么話都不說，只是悲傷地哭泣，過了幾分鐘，他停止了哭泣。他說道：“我現(xiàn)在想要說的是，我們之間的恩怨，是希爾頓首先開槍打我而造成的，我還擊了，我并不想傷害愛爾茜。你們不知道我有多么愛她，我對她的愛一直都沒有變。她曾經(jīng)答應(yīng)過我，會嫁給我的，但是到最后希爾頓插足進(jìn)來了，他奪去了我心愛的愛爾茜。愛爾茜本來是屬于我的?！?/p>

福爾摩斯對那人說道：“你的真實面目露出來后，愛爾茜就決定要離開你，但是你不甘心，你一心只想得到她，你讓她傷透了心。你引誘她拋棄她深愛的丈夫，和你這個讓她既怕又恨的人私奔，這是你一手造成的慘劇。希爾頓先生中彈身亡，丘彼特夫人被你逼得自殺，上帝不會饒恕你的，法律也不會饒恕你的，阿貝·斯倫尼先生！”

阿貝·斯倫尼失魂落魄地說：“要是愛爾茜死了的話，我也不會再活下去了。”接著，他張開左手，一團(tuán)揉皺的信紙扔到了桌上，“先生，你不會嚇唬我吧，要是她已經(jīng)奄奄一息，那么是誰寫的這封信呢？”

“我寫的。為了讓你來這兒?！?/p>

“不會吧！除了我們那伙人外，沒人知道跳舞小人的秘密，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有人發(fā)明，自然有人能看得懂。”福爾摩斯說，“等一會兒，就有一輛警車趕到這里來，阿貝·斯倫尼先生。你還有機(jī)會將功贖罪。丘彼特夫人已經(jīng)成為謀殺親夫的嫌疑犯了，你知不知道！你應(yīng)該馬上為她辯護(hù)，她和這件案子沒有多大聯(lián)系，她也是此案的受害人，到了這個時候，你難道還要拖延下去嗎？”

“對，先生，你說到我心坎上了，是時候了，是說出事情真相的時候了?！?/p>

馬提警長對阿貝·斯倫尼說：“事情到了這個地步，由不得你了?！?/p>

阿貝·斯倫尼點了點頭。他說：我是一個叛逆的人，我和愛爾茜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認(rèn)識。那個時候，我和一伙街頭小流氓混在了一起，臭味相投地成立了一個犯罪集團(tuán)，愛爾茜的父親是我們的頭頭。我們在芝加哥干了許多壞事，跳舞小人兒是老伯特里克發(fā)明的，這樣我們有了我們的秘密聯(lián)絡(luò)方式，避免了很多麻煩。但愛爾茜從來就不知道我們干了些什么。我們的事情終于讓她知道了。她是一個純潔的女孩，她傷心極了，雖然我們已經(jīng)訂了婚，但是她還是偷偷地離開我來到了倫敦，她竟然胡亂嫁給了一個英國佬，于是我找到這里來了。我來英國之前，給她寫了一封信，她沒有回信。我只好潛入她家里，我把我要對她說的話都用跳舞小人表示清楚了，我把它們畫到了她能夠看得到的地方。

“我來這里已經(jīng)一個月了，我在埃爾里奇農(nóng)場租了一間房子。我千方百計地想讓愛爾茜回心轉(zhuǎn)意，愛爾茜后來終于回答了我，她在我畫符號的地方畫了回答我的符號，她叫我不要再騷擾她。我急了，我開始逼迫她，她給我寫了一封信，懇求我離開，她不想讓她的丈夫名聲受損，否則她會傷心一輩子的。她在信中對我說，只要我愿意離開這里從此不再騷擾他，她會在凌晨3點等她丈夫睡著后下來在屋后那扇窗前跟我說清楚。她果然準(zhǔn)時下樓來了，她給我一筆錢懇求我不要再糾纏她了，我不肯，我一手抓住她的胳膊要帶走她。這個時候，她丈夫突然拿槍沖進(jìn)了屋里，愛爾茜馬上就昏了過去。希爾頓見到我就兇狠地開槍打我，子彈打偏了。我也開了槍，他中了我一槍。我奪路而逃，這時我還聽到了后面關(guān)窗的聲音。我不知道后來發(fā)生的事情?！?/p>

阿貝·斯倫尼剛剛講完他和丘彼特一家的恩恩怨怨，警車就停在了門口，兩名警察從警車上跳了下來，馬提警長拉了拉阿貝·斯倫尼，說：“該回警察局了?！?/p>

罪犯說：“能不能讓我再看愛爾茜一眼？”

警長說：“夠了，丘彼特夫人早就讓你不要再見她了，但你偏偏不聽。你早就玩完了。福爾摩斯先生，再見，我真希望我們再次合作?！?/p>

我們送走了馬提警長和罪犯。我轉(zhuǎn)過身，看到了罪犯扔在桌上的紙團(tuán)，那就是福爾摩斯騙罪犯自投羅網(wǎng)的信。

“只要你使用我破譯過的密碼，它的意思簡單得很，就是‘馬上到這兒來’的意思。我堅信他會來的。”福爾摩斯十分得意地說。

這起怪案的最終結(jié)果是：洛福克法庭審理了這件案子，阿貝·斯倫尼被判處死刑，但是由于考慮到首先開槍的是希爾頓·丘彼特，而改判勞役囚禁。丘彼特夫人后來傷好了，她成了寡婦，她盡自己的能力參與社會慈善事業(yè)。她是一個守婦道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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