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現(xiàn)代女性的角度去看古代女性,總有一種悲涼的感覺。比如她們從小不能隨意出門、不能讀書,還被要求三從四德、相夫教子,甚至連婚姻都不能做主,成為封建禮教下的悲情角色。
在封建制度之下,“童養(yǎng)媳”的誕生又無形中為女性增加了許多悲劇。我國眾多抗戰(zhàn)名將中,也有很多被包辦婚姻,家中有“童養(yǎng)媳”的人,如葉挺中將的原配夫人黃春就是一名“童養(yǎng)媳”。
“童養(yǎng)媳”是一個時代的悲劇,更是她們本人的悲劇。葉挺算是一個比較負責(zé)任的男人,但是黃春依然沒有能夠擺脫悲慘的命運,也許結(jié)局早已注定,只是她明知道,卻還要奮不顧身。
進入葉家
1906年葉挺剛滿十歲,一天他放學(xué)回到家,父親葉錫三將一位怯生生的小女孩拉到他的面前說:“兒啊,這就是你未來的妻子”,這個女孩就是黃春。
初入葉家的黃春內(nèi)心充滿了惶恐,一是不知道要如何跟公婆相處,二是不知道要如何跟未來的丈夫相處。雖然被送入葉家當童養(yǎng)媳之前,母親曾千叮嚀萬囑咐她一定要三從四德,以夫為綱。
但黃春到葉家的時候也才12歲,對婚姻之事都是很懵懂的。第一次與葉挺見面,她匆匆瞥了一眼就慌亂地低下頭,臉紅得跟冬天里的柿子。
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白白凈凈有些書生氣的男孩,她知道,這就是她的丈夫。然而這個丈夫似乎不是特別的友好,對她總是愛答不理,雖然她極力地想要緩和關(guān)系,但仍然無濟于事。
后來一次黃春站在門口聽見了葉挺與父親的爭吵,葉挺看起來非常生氣,他大罵父親老思想、老古董,抨擊童養(yǎng)媳這種禁錮女性的思想,還說女人也有權(quán)利接受教育。
爭論的結(jié)果定然是父親占了上風(fēng),父親罵他大逆不道、藐視風(fēng)俗。葉挺還小說不過父親,只能摔門而去。葉挺的那些話在黃春的內(nèi)心激起一層層波瀾:原來他不是討厭自己,而是討厭童養(yǎng)媳這種風(fēng)俗。
后來,葉挺終于肯跟她說話了,雖然不多但是有了很大的進步。每天早上,黃春都目送著葉挺背著書包去學(xué)堂上學(xué),然后就跟著母親到田地里去干農(nóng)活,她很勤快,母親對她非常的好。
葉挺的母親雖然不是童養(yǎng)媳,但卻也明白作為女人應(yīng)該如何去守護家庭。她時常跟黃春說,女人一定要會生,這樣才能在夫家站穩(wěn)腳跟。聽著這些話,黃春內(nèi)心升起一股悲涼。
轉(zhuǎn)眼間到了1911年,葉挺決定去惠州府立蠶業(yè)學(xué)校念書。這是黃春第一次跟葉挺分開,她默默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,心里祈禱著他能快點回來。
與葉挺完婚
又過了幾年,黃春已經(jīng)長成了18歲的大姑娘,出落得美麗大方。此時葉挺在外的求學(xué)之路異??部?,他因為剪掉了辮子被封建官僚給抓了起來。
后來釋放后,葉挺也被學(xué)校給開除了。在陳敬如幫助下,他繼續(xù)前往新式學(xué)堂求學(xué)。那段時間各地都在轟轟烈烈地開展革命,清政府被推翻,中國正式進入民國時代。
葉挺內(nèi)心的愛國熱情在火熱地燃燒著,可就在此時父親傳來口訊,讓他馬上回家與黃春完婚并繼承家業(yè),葉挺內(nèi)心是抗拒的。
那年春節(jié)回家,葉挺與父親大吵了一架,他說:“我讀書是要為國做貢獻的,如今社會動蕩,讓我哪有心思兒女情長”。這場爭吵最終在父子倆不歡而散中收場。
但不久后,葉挺還是經(jīng)不過族人和父母的輪番勸誘,答應(yīng)了與黃春完婚。婚禮在除夕夜那天熱熱鬧鬧地進行著,黃春身著鮮紅的禮服,與葉挺完成了三拜九叩,正式結(jié)為夫妻。
從她12歲來到葉家,等待了6年就等著這一天??蛇^完年后,葉挺又再次離開家,踏上了求學(xué)的旅程。期間他很少回來,就算是回來也住幾日便又離開。
黃春常年都守著活寡,每日都在盼著丈夫回來中艱難度日。后來她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懷孕了,這讓她欣喜不已,丈夫不在身邊,有孩子也不錯。
一年后她生下了兒子,此時的葉挺已經(jīng)走上了革命的道路,回家的時間更少了。沒想到的是,他們唯一的兒子僅活了四個月就夭折了,再加上公婆也相繼離世,最后只剩下黃春一個人守著這座老宅。
被提離婚
跟葉挺結(jié)婚的這十年中,黃春每天最擔(dān)心的事情就是葉挺的安危。他在前線干革命,都是槍林彈雨的日子,如果有什么三長兩短那葉家就絕后了。
葉挺突然回到家里,讓黃春覺得又驚又喜。她連忙做好菜給丈夫接風(fēng)洗塵。而在一旁看著黃春忙碌的葉挺卻神色凝重,欲言又止。
其實葉挺這次回來是要跟黃春離婚的,因為他在外面邂逅了一位美麗的姑娘,名叫李秀文。她是一個接受過新思想的女性,滿腔的革命熱情讓兩人快速地走到了一起。
而且葉挺也深得李秀文家人的欣賞,再加上李章達在一旁撮合,兩人便很快確定了關(guān)系。但此時葉挺想到了家里的黃春,想起她年少就進入葉家,一直勞心勞力,要提出跟她分開實在很不忍。
但李秀文與葉挺的感情是建立在自由戀愛的基礎(chǔ)上,比起包辦婚姻的黃春,葉挺更傾心于李秀文。但如果不跟黃春說明,對她也是一種難以彌補的傷害。
想到這里,葉挺終于鼓起勇氣跟黃春說道:“我們還是分開吧,我在外革命不能照料家里,你應(yīng)該找一個能照顧好你的人,跟他一起好好過日子”。
葉挺說完忐忑不安地看了看黃春,她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。但實際上在黃春的內(nèi)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,她強裝鎮(zhèn)定地聽著丈夫說完這些話,只能點點頭。
因為她從小就被教育要以夫為綱,丈夫如何安排你就如何做,哪怕是要離婚,也要無條件地遵從。黃春也終于明白自己命運的悲哀之處在哪里。
葉挺臨走前給黃春置辦了一些新衣服,然后又給了她400塊大洋,他知道這些不足以補償她,但也只能這樣。
跟葉挺離婚的時候,黃春29歲,此后她終身未嫁。她用葉挺給的錢買了一座庵堂,整天過著吃齋念佛的日子。她時常會為葉挺祈禱平安,雖然他無情,但是黃春還是念念不忘。
1985年,黃春病逝,享年91歲。這些年雖然與葉挺離婚,但她一直住在葉家的老宅里,她身故后,家鄉(xiāng)人將她葬入了葉家的祖墳。在很多眼中,黃春一直都是葉挺的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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